【博君一肖】篡逆 第42章 水晶心肝
重活一世狠戾夺位啵&位极人臣倾尽天下赞
“主子,”绰勒跪在元瑜面前,低着头请罪,“奴才无用,请主子责罚。”
元瑜捻了捻指尖,却并未让绰勒起身,“他们查到哪儿了?”“章士异已死,可死前暴露了王禹同盐帮。”
元瑜抬手让他起身,“那咱们且要好好看戏了,看王禹同王一博,他们这对父子如何厮杀。”
“主子,章士异的妻儿?”
“罢了,人都死了,还叫他妻儿陪在狱中受罪,爷惯不忍的。”
绰勒半骺着腰,凑上来,轻声道:“请主子明示!”
元瑜冷笑,抬手抚上绰勒的下颌,用力拍了下去,“这是蛮荒地待久了,还要爷告诉你如何做事?”
“奴才该死,请主子恕罪,奴才亲自送鸩酒过去。”
元瑜又笑着摸上方才被他抽红的绰勒的下颌,“这些事还要你去?让高三燮去办,至于你,伺候爷沐浴。”
肖战虽被嵩虔帝拘在宫里,却未限制他出入各处,甚至带着他陪同皇太后听戏,刚在畅音阁落座,梁九功便着急忙慌的凑到嵩虔帝跟前儿,肖战转头见他脸色疏朗,带着鲜明的笑意,“当真是博儿让人从云贵带回来的?”
梁九功也跟着陪笑点头。嵩虔帝撑着梁九功的小臂站起,微微转身面向皇太后,“皇额娘,前线传了折子,儿子要回养心殿,扰了皇额娘的兴致,是儿子的罪过。”
皇太后摆手,道:“皇帝有正经政务要忙,快去快去,皇额娘这里有里峙小崽子陪着,无碍。”
嵩虔帝行了个颔首礼,带着肖战一行向养心殿而去,皇太后远远瞧着肖战的背影,一时沉思,又被里峙打断,脆生生的嫩嗓唤她,“玛嬷,在看那个极好看的哥哥吗?”
皇太后抬手抚了抚里峙的额发,“他可是皇帝的近身大臣,你该叫声大人。”
里峙似懂非懂的点头,道:“原来好看哥哥叫大人。”
一句话逗的老太后仰头大笑,也引得四周伺候的宫人跟着心情愉悦。嵩虔帝并未避讳肖战,在他面前打开了折子,片刻又递到他眼下,肖战却未接过,而是恭敬的屈膝,“奴才不敢逾矩。”
“朕给的,便不算,拿着看。”
肖战接过,一入眼就是王一博端正的蝇头小楷,一笔一画尽解相思,然此刻时机不对,肖战收敛心神,盯着半晌,面色发白,合上折子,恭恭敬敬地又放回御台上,人却垂目一言不发。
嵩虔帝见状倒是笑了,说道:“朕的肖卿,可是一向嫉恶如仇的,面对如此歪风,竟无一言?”
肖战在心里冷嗤,身为一国之君面对如此不正之风,还能这般调侃,国之蛀虫难道不是皇帝默许之下的产物?久而久之,满目疮痍,国将不国。
“王大人年少有为,不战而屈人之兵,奴才敬佩。”
肖战话中的意思,嵩虔帝是懂得,想来他曾与王一博乃同袍,一同浴血奋战,如今王一博仍旧驰骋疆场,可肖战眼下被拘在此,在外人眼中,便只是个以色侍人的宠佞。
嵩虔帝缓缓起身,“卿这是在怨朕呐,记得朕与你说过什么,若朕年轻个二十载,卿的人与心都是朕的,忘了吗?”
肖战迎着皇帝的凝视,回道:“回皇上的话,奴才没忘,奴才真心敬佩王大人,想他孤身一人,单枪匹马,兵不血刃便能为皇上、为大缙收了那起子蛀虫,是国之幸,是皇上之幸。”
“有个封疆大吏赛罕在他后头撑着,”嵩虔帝笑了下,“博儿胜之不武,然则朕之爱卿,不必钦羡旁人,卿在朕心里,无人能及。”
肖战向后退了一步,“皇上厚爱,奴才怕难以承受,辜负了皇上心意,奴才便是死罪一条,容奴才说句恃宠生娇的话吧,奴才在皇上心中无人能及,便是也能越过十五阿哥了?”
嵩虔帝同肖战招了招手,让其展平胳膊,用以撑抵,“朕赐元瑜毓庆宫之目的,卿冰雪聪明,当真看不出?”
肖战伺候皇帝在软榻上落座,“回皇上的话,奴才以为,东宫太子之位便应是十五阿哥的了。”
“世人皆如此以为,朕的肖卿,不外如是啊。”
嵩虔帝的话音刚落,梁九功的声音从外间传来,“皇上,皇贵妃娘娘着人送了辽参汤来,奴才伺候您服下?”
梁九功提及“辽参”时,肖战明显感受了小臂上嵩虔帝的使力,何以如此呢?莫不是皇帝也知道大补亦是大耗,故此,让元瑜迁居毓庆宫,是恩赏,也是震慑,若元瑜母子机敏,这碗辽参汤便不该出现,可惜,他们迷了眼,失了心智,天下至尊的王座,怎能不叫人趋之若鹜,无所不用其极,为之弑君弑父。
肖战看着眼前的皇帝,泯然不过七旬老者,遂又生出怜悯之心,他从内间而出,接过梁九功手里的托盘,轻声道:“梁公公辛苦,便由臣下伺候皇上服用。”
嵩虔帝见肖战虽双手托着汤碗,却未近身,抬头朝皇帝莞尔浅笑,“奴才给皇上试试烫不烫嘴。”
嵩虔帝摆手笑道:“拿过来吧,还怕皇贵妃给朕落毒?”
肖战却未停下试毒的动作,随即一口饮了大半,只剩了个碗底,端到皇帝面前,“请皇上恕罪,奴才一时太渴,未能掌握份量。”
嵩虔帝的脸上笑意隐退,“卿知晓了?”
“奴才不知。”
嵩虔帝又笑了,“话不老实,悲哉哀哉,朕的儿子,都等不及朕驾鹤西去,想着要扶摇直上呢。”
肖战随手将药碗搁在皇帝面前的小几上,“辽参汤应是无毒的。”
嵩虔帝转头看了眼琥珀色的汤药,用手蘸了蘸,点在台面上,“朕不过古稀之年罢了,还未懵懂到耳目闭塞,皇贵妃给朕进补参汤已非一两日,朕岂会不知其意。”
肖战束手站立,并未出声,嵩虔帝的目光又落在那汤碗上,“卿乃水晶心肝,朕对你确有不纯之心,然则朕年逾古稀,还是那句老话,若能年轻二十载,朕对卿追云逐月,卿逃不掉躲不开的,在他们眼中,朕虽已老,但情欲之心却如熊熊烈火,人参滋补,一如干锅熬汤,终有一日,釜器尽毁,朕的儿子,朕的枕边人,也要朕的命。”
此刻肖战面前的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,是无助的老者,但也不能掉以轻心,毕竟眼前之人仍是九五至尊的皇帝,如此在爱慕者与臣下面前示弱,却非王者应有的风范。
肖战缓缓抬头,“皇上,奴才有一事不明,既如此,皇上为何不出声挑明,还以怨报德,赐十五阿哥毓庆宫?”
“后宫与前朝从来牵搁颇深,再看朕的这些儿子,唯有元瑜可堪大任,朕,没得选。”嵩虔帝说完自嘲似的摇摇头。
皇帝起身,朝肖战而来,拉过他的手,见他未挣脱,便将人搂抱住,“肖卿为朕试药,对朕亦是有情,朕是想得到你,然则,老矣身躯,不堪用之,余暇时光,能有卿伴朕左右,足矣。”
肖战从正殿回到西配殿,原本还在唏嘘甚至怜悯古稀老人,不想,皇帝便是至高天子,情欲色心不灭,皇帝将他拘在宫里,一方面是色欲熏心,一方面想以他肖战做自己的挡箭牌,终有一日,用兵部做从龙之功呢。
肖战不知应身在云贵的王一博已然日夜兼程,向京城进发,而让赛罕带着云贵大军直击江南。
王一博自然不会孤身回京,同他一道回来的,还有两万靖化军,他要赛罕领云贵兵马,公然处理盐漕两帮,自己带着靖化军归来,用意明显,一来,到底还是不能全信赛罕,二来,由赛罕出手,便避开了他与王禹的正面直击,加之靖化兵天生彪悍,若此行当真孤注一掷,也好过那帮差点被养废了云贵军。
临近京城,额尔赫悄然上前问询,“将军,咱们未经传召贸然回京已是逾矩,这身后大军,恐不能避开上听。”
王一博抓着额尔赫的小臂说道:“如今已至津门,你带着他们在此安营,我只身回返,等我回信,即刻动身入京。”
额尔赫摇头,“不,不可,将军回京虽孤身一人,仍是太过招摇,不若由标下潜入京畿,探得消息,届时,再引将军入城。”
王一博正要反驳,却见额尔赫抱起双拳,“我知将军心系肖大人,但我们带着两万靖化兵马回来,在外人眼中,便是将我等视作,谋反,标下绝不许将军只身犯险,跟在您身边经年,知遇之恩,标下无以为报,您想做什么,标下便是您的马前卒,请将军成全。”
见额尔赫如此坚定,王一博说道:“辛苦你了,阿战对我来说,比我的生命还要重要,入城之后,拜托你了。”
“标下明白,肖大人既然能将奇蓁派出来,自然是有他的用意,奇蓁不在,肖大人身边无人护他周全,您担心是应当的,将军放心,标下一定探得消息,传递出来。”
正如额尔赫所言,他乔装回京后,去了玉芙胡同,添禄见到他时,双眸瞪的浑圆,一番对话才知,肖战被诏进宫已然许久,添禄也不知该找何人,才能见到他家大爷。
额尔赫将此事传出,王一博再等不得,半日功夫,兵马已至城外,他这般兴师动众,宫里岂能不知,朝廷岂能不晓?
乾清宫里诸臣吵翻了天,王一博仍是王禹嫡子,王禹首当其冲,推卸不得,“皇上,犬子无状,臣亲自上阵,将其捉回,听任皇上打杀。”
嵩虔帝面色不见难看,甚至看不出动怒来,果然,他开口道:“王一博不过领兵返归,诸亲这是怎么了?”
皇帝一开口,众人立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天子这是何意呢?
元瑜终是忍不住了,上前抱拳道:“皇阿玛,王一博私自领回来的并不是云贵驻军,而是靖化之兵,其司马昭之心,世人皆知。”
“下官却不知,殿下口中的世人皆知是何?”肖战突然说道。
元瑜转身,“肖战,王一博领靖化兵入京,其心昭昭,如同谋逆。”
“谋逆”一言既出,却遭肖战笑脸拍手咋舌,道:“当着皇上与诸位大人的面,殿下应谨言,谋逆岂非要株连九族?王大人从云贵而返,带回来的是曾经藏地的靖化兵,然则这万万众的靖化兵,现今不是我大缙军马吗?王大人能驯服带回,是皇上之兴,是大缙朝之兴。”
“好一张利嘴。”
“好一副巧舌。”
“好个指鹿为马。”
“好个颠倒是非。”
众人诽议,只听得皇帝一声振呼,朝堂上又静若寒蝉,“肖卿所言,诸君以为不妥?朕却知王一博乃吾家千里驹,大逆不道之事,绝计不会在他身上出现。”
“肖卿,领旨!”
肖战昂首,面向龙椅上的嵩虔帝,“奴才接旨!”
“带着朕的手谕,去城外,将王一博给朕接进宫来。”
“奴才领旨!”
肖战带着圣旨,快马出城,终得与王一博一见,二人还未几尽缠绵,额尔赫来报,“将军,京畿九门已关,探得禁宫也被封,宫中形势不明,似是大事不妙。”
说了要让他俩见面的,我没食言吧,不过见上面,也来不及儿女情长了,元瑜这毒蛇等不及了,你们说老皇帝会有反转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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